“主子，我明……”

“呵呵……”

艷絕的話還沒說完，林子深處，就傳來一陣清脆的孩童笑聲，我渾身一顫，本能的夾住符紙，隨時準備丟出去，可惜卻連人在哪兒都捕捉不到。

之前明明感覺到她就在附近的，而且笑聲傳來的方向也很明確，但是轉眼就找不到了，而且周圍一會兒是決定的平穩，一會兒又是波濤洶湧，就好像既沒人，又處處都是人一樣。

不簡單，我默默的給她貼了個標簽，提高了聲音喊道：“既然來了，就出來吧，是敵是友，總該露個面吧。”

艷絕卻輕蹙眉頭，仔細感覺了一下，才笑了起來，果斷把我的手拉了下來，“主子，是前輩。”

呃？我這才意識到，自己真是犯了個燈下黑的毛病，之前明明想過，進了山就算是安全了，不管誰再來找麻煩，都會被前輩驅逐出去。

結果人家正主出現了，我反而沒認出來，不過這也真的不能完全怪我，我做夢也想不到，她居然會是個小孩兒啊，是，艷絕之前提起過，可聽到孩童的笑聲的那一刻，我還是出戲了。

“艷絕小鬼，這就是你說的，要來見本尊的人嗎？”

呃……這麽奶聲奶氣的娃娃音，叫艷絕小鬼，我實在有點受不了，深吸了兩口氣，才面親平覆了心情。

艷絕卻很恭敬的，行了個古代的大禮，“回前輩的話，正是我家主人。”

她說完，猛地拉了拉我的衣角，我趕緊把符紙收好，又蹭了蹭手，也打算表示下尊敬，可是握手不行，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，慌亂之下，就雙手抱拳，很虔誠的揮舞了幾下。

“實在抱歉，沒認出前輩，我…… ”

“呵…… 你還真是有趣，我又沒有紅包給你，你怎麽會來跟我拜年。”

我這才發現，自己的姿勢，確實是標準的恭喜發財，紅包拿來造型，轟……臉頓時發燙了起來。

艷絕憋著笑，為我解釋，不太懂過去時代的禮儀，那小女孩這才笑著說無妨。

“既然來了，就過來吧。”前方金光一閃，一個穿著明黃色，寬大袍袖的小女孩，赫然出現。

我實在不知道，這個進去，指的是哪兒，明明前面也都是光禿禿的山包啊，我們該去哪兒啊？

不過她都已經在領路了，艷絕也規規矩矩的跟在後面，我思量了一下，還是什麽都沒有，也默默的跟著。

前面明明是一團濃霧，可她走過去，居然直接進去了，艷絕也一點遲疑沒有的跟著，我明知道不會有問題，可心裏就是本能的畏懼。

可她們都已經不見人影了，我狠狠的咬咬牙，也跟了進去，那些濃霧，只是有輕微的擠壓感，之後就什麽也沒有了，進來之後，反而比外面的時候，還要暢快。

整個天地，都好像是最清新的世界，我忍不住深呼吸了幾下，被艷絕輕笑了聲，才意識到失禮，好在那位鬼仙也沒有計較的意思。

這裏是一方硬撕裂出來的空間，鳥語花香的，很是雅致，可以看出主人的品位不凡，她優雅的坐在石凳上，開始烹茶，一舉一動都很有講究，至少我是完全看不懂的。

“坐吧，我聽過你，不用拘謹。”娃娃音裏說出這麽成熟，老氣橫秋的話，怎麽看都有點違和，甚至她的娃娃臉，完全壓不住一身明黃的尊貴。

“前輩，艷絕已經跟您提過我的來意了吧？我…… ”我試探著開口，可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她打斷了。

“你是想打開武王墓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前輩……”

我吃驚的看著艷絕，還以為她把這個都說了，沒想到她比我還要驚訝，疑惑的想要詢問，可鬼仙卻直接擺手，讓她不要開口。

“我問你，是不是打算開啟武王墓？”

她的表情很淡，優雅的給我們的杯子裏，都倒了茶水，可我的心就像被人攥緊了一樣，差點連呼吸都忘記了，總覺得她這個問題，不是那麽好回答的。

“你最好別想瞞著我，不然，就不是不能如願那麽簡單。”她挑了挑眼皮，緩緩抿了口茶水，眼睛迷離的看著遠方，一種說不出的孤單感，瞬間襲上心頭，就連我和艷絕，都忍不住受到影響。

“前輩別誤會，我絕對沒有欺瞞的意思，而且我既然想請前輩出山，就不可能隱瞞的過。”我深吸了口氣，強行放下一些不安，很坦然的看著她，把我們逼不得已，必須打開武王墓的事，原原本本說了一遍。

沒想到卻只換來她的冷笑，“據我所知，養鬼道時代守護武王墓，這是先輩的職責，是時間過去的太久了，所以這些事都已經忘記了嗎？”

“嘶…… ”我狠狠吸了口氣，想過她會猶豫，甚至是拒絕，可是這麽明晃晃的指責我，還連帶著養鬼道的前輩們都不放過，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。

如果這樣我都能無動於衷，那也就不配稱為養鬼道弟子了。

艷絕看出我不高興，急的想要打圓場，卻被我強行攔住了。

“不必，前輩看來是對我有些意見了，這也沒關系，畢竟我也不是人民幣，讓人人都喜歡，何況就算我是，貌似對前輩而言，也沒什麽用處。”

我心裏的火氣騰騰的往上冒，走到現在這一步，難道是我願意的嗎？是，我上輩子愛錯了人，可我這輩子已經在積極的彌補了。

難道我什麽都不管，硬是跟玄門那麽多人抗衡，就能保護的了武王墓嗎？而且我根本不明白，當年養鬼道為什麽會有這個指責，而且還是代代相傳的誓言，不能違背。

我也不是說不拿祖師爺的教誨當一回事，但什麽情況都有例外不是嗎，就算我再想，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，現在的打算，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。

“打擾前輩清修，我很抱歉，不過還請前輩慎言，有什麽錯，都是晚輩一個人的責任，養鬼道一人一道場，支撐到現在，沒有對不起昔日諾言的地方，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指責，艷絕，我們走。”

我說完，連一點停歇都沒有，直接轉頭就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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